珠海每天从工地上回来,累得身体像散了架似的,动都不想动,摸出手机跟槐花一聊天,什么苦啊累啊都抛到九霄云外了。
水生这边没什么好说的,无非是楼到几层了,今天三十好几度,又搬了多少袋水泥。倒是老家的信息不断。这也正是水生需要的。人在千里,家在心里,人之常情。
槐花说,小麦今年收成不错。
水生说,三亩地的麦都是你和咱娘割的?
槐花说,我们俩哪行?又请了个人。
水生半天不吭声,他在猜测请的人是谁。村里的男人都出来了,难道是村主任大孬?不会,他死懒怕动弹,不会冒着日头去割麦。不过,也说不准。想到这里,水生的心里酸酸的,涩涩的,好比吃了生柿子一般。
槐花知道水生生气了,把视频打开,让看地边的收割机。水生这才有了精神,说谁的收割机?给人家钱没?
槐花故意气他,说我相好的,人家不要钱。说罢,又把手机对准了收割机。
水生这下看清了,开收割机的是个六十岁左右的大叔,水生的心里这才舒服了点。
不是水生小心眼,他不放心槐花啊。
如今留守儿童容易出事,留守女人一样啊。
他们村就有不少,狗剩的媳妇跟一个外乡的木匠跑了;栓柱的媳妇跟大孬掰扯不清,等等,多啦。
反过来想想,她们在老家累死累活不说,没有男人陪伴,真的是不容易啊。 |